铁栅栏后,周泽言玄色衬衫上的褶皱还如初见时凌厉,他只是隔着玻璃朝她弯了弯唇角,便被法警带走。直到沉重的铁门发出闷响,她才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—— 这一切,竟都是沈皓明布下的局。
三年前的庆功宴上,沈皓明举着香槟朝她走来,温文尔雅的模样像幅精心装裱的画。“妍妍,泽言那性子太烈,往后在公司少不了要你多劝着。” 那时她信了这话,把他当作最可靠的兄长。周泽言总说沈皓明笑得虚伪,她却嫌他满身戾气,一次次在争执中摔门而去。
上周审计组突然入驻公司,账本里凭空多出的三百万亏空直指周泽言。许妍第一时间找沈皓明求助,他揉着她的发顶轻声安慰:“别慌,我帮你找证据。” 那些日子他陪她熬夜翻凭证,递来的热牛奶永远温度刚好,她甚至差点忘了,沈皓明才是掌管财务的副总。
直到昨天,周泽言的律师送来一份录音。嘈杂背景里,沈皓明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,却字字淬毒:“亏空的缺口我已经补好了,保证查不到你头上…… 许妍那边?她从来只信我。” 紧随其后的,是他修改电子凭证的操作记录,时间戳恰是她陪他加班的那个深夜。
许妍想起沈皓明曾 “无意” 提起周泽言和供应商的私下往来,想起他 “不慎” 遗落的可疑单据,想起自己拿着这些 “证据” 质问周泽言时,对方眼底的失望与决绝。那些被她当作关心的叮嘱,全是刺向周泽言的利刃。
雨丝斜斜打在法院台阶上,沈皓明撑着黑伞走来,伞沿精准地罩住她:“妍妍,别太伤心,我会帮你打理公司。” 他指尖触到她肩头的瞬间,许妍猛地后退。雨水模糊了他错愕的神情,却清晰照出她记忆里的细节 —— 周泽言每次出差,他总会 “恰巧” 出现在她身边;周泽言送给她的项链失踪时,他递来的替代品正闪着相似的光。
远处的梧桐叶被风吹得翻卷,像极了沈皓明藏在温柔面具下的城府。许妍望着他,突然读懂周泽言入狱前那句 “别信他” 的重量,泪水终于决堤。原来最伤人的从不是直白的恶意,而是以爱为名的算计,将她蒙在鼓里,亲手将真心待她的人推入深渊。